老鸨正在河畔仓皇逃窜,前方地上却出现了一双洁净的皂靴,她哆哆嗦嗦抬起头,接着瘫软跪在地上,一股腥臊味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,璟庭微微皱眉淡淡说:“你老实交代沉先生的身份来历,我不会为难你。”
老鸨是精明的生意人,听他问沉先生,便知他不是冲自己来的,看来此事还有回旋余地,连忙说:“锦葵姑娘是被沉先生卖到霁月楼的。那时她还在襁褓,沉先生把她抱来,没要一分钱,只交代说等她长到十三岁便让她接客,等她十三岁生日那天,沉先生便来了,出了三千两黄金的天价给她破瓜,其实这价钱给她赎身都绰绰有余……”
璟庭冷然打断她,“若说不出点我不知道的,你这条命就不必留了。”
老鸨涂了厚重脂粉的脸微微颤抖,她不敢得罪沉先生,可若再不说出点有用消息,这条小命就要当场休矣,于是硬着头皮继续说:“老身原本以为沉先生喜欢锦葵姑娘,所以她破身后头一年没敢给她安排别的客人,谁知第二年沉先生来后知道了此事,抽了老身好一顿鞭子,责令老身逼她接客,还说若敢对她特殊照顾就剥了老身的皮。仙长,老身也是被逼无奈啊!”
这件事连清辞也不知道,她听完已泣不成声,璟庭面无表情地将她搂在怀里道:“还有呢?”
老鸨摇头道:“锦葵姑娘给自己赎身离开后,沉先生就没再来过霁月楼。其实沉先生平日里冷峻威重,来了就一直呆在锦葵姑娘房里,几乎不与老身说话,仙长何不直接问锦葵姑娘?”
璟庭点头淡淡说:“我本还想留你做眼线,原来他已不再找你,看来留你也无用。”
老鸨惊恐地睁大双眼,还来不及呼救,璟庭已拔丝般抽出她的神识,接着随手一挥,那衰老的身躯便转瞬化为灰粉被风扬到河里。
图栾这时走了过来,神色有些沉重,“舅父,你可想过身为神界太子如此屠戮凡人会是什么后果?此地神官的奏书怕是不久就要上达天听。”
清辞闻言怔住,叔叔已成了太子?
清辞的父神是先太子,清辞出生前他就已在神魔大战中陨灭,璟庭身为嫡次子,理应继承正统,可帝尊几次想封他为太子都被他拒绝,想不到兜兜转转,再重逢时,他还是当了太子。
璟庭淡淡说:“我自有对策。你既然如此怕受牵连,以后清辞的事就不必你再插手,只是清辞还活着的消息,莫要声张出去。”
图栾脸色苍白,身形微微晃了晃,这时绿屏快步走了过来,裙摆还有点点血迹,璟庭道:“处理干净了?”
“回殿下,干净了。”
“我们去虚空之境。”
他伸手遮住清辞的眼,再次松手时,清辞才发现他们已置身于一片水天一色的虚空,清辞环顾四周水云浩渺的景象喃喃说:“这里是就是虚空之境?”
“嗯。”他放开清辞缓缓抬手,随着他的手势,一座恢弘雄伟的宫殿拔地而起。
正中是一座瘦长白塔,塔两侧各有一座高大的主殿,主殿周围簇拥了一众偏殿,宫殿以拱门为面,富丽堂皇。
绿屏赞叹:“好壮观!”
璟庭对绿屏道:“稍后我会在宫殿四周布下结界,以后公主修炼时,你就陪她住在此处,她如今还未辟谷,一日三餐都需你照应。”
绿屏颔首,“殿下放心,奴婢这就去收拾寝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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